闲话即墨

山间豪士

二十七  蓝田之玉(神一样的蓝田)

“沧海月明珠有泪，蓝田日暖玉生烟”，“君子比德如玉”——或许，基于添丁、增田的喜悦，或许基于未来的期望，亦或许两者兼而有之，蓝章给长子取名“蓝田”，怀抱别具，深意良多，当是再恰当不过了。  

孰料，一语成谶，几十年后，父子相继到了陕西，到了蓝田这个地方。——够神吧！说是巧合也好，说是命中注定也罢，蓝田当地留下不少蓝氏父子的传说。同时，蓝田也被神秘的光环所笼罩，“瞻之在左，忽焉在右”，总觉着神秘兮兮的。

蓝田的出生就挺神的。

“母梦大星降庭而生”，自古就有这样的神话传说，套路一般就是文曲星下凡人间，于是乎，天才诞生了。其实挺有意思的：孕妇自己不说做了什么梦，别人怎么会知道呢？除非孕妇主动告诉别人，第二人再传播出去，，然后一传十，十传百的广泛传播。或者，这也许就是后人编造的故事，无论是传播还是编造，动机何在呢？

这个梦挺神的，传播、编造这个梦的人不是更神吗？

蓝田的少年时代也很神。

“神颖天成，日诵数千言，为文宏肆奇拔，十六举于乡”——神童一枚啊！

蓝田自幼聪敏，才华横溢。八岁随父蓝章至京师，侍郎程敏政以《梅花赋》为题试之，蓝田稍加思索，挥笔立就。程惊叹日：“吾举神童时，不能过此子。”山东提学沈钟奇亦心存疑虑，再三复试，始信其为才子。叹日：“不期即墨之乡，而产蓝田之玉。”由是，蓝田名扬齐鲁，被荐入太学受业，与杨慎、刘天和、张风翔等为学友，学问大进。杨宏道有诗赞曰：“学贯群经称八斗，文成倚马擅三长”。

接下来，蓝田的科举之路就神了。

蓝田才华出众，文名与关中康海、山右马理相鼎峙，然其文风与世相左，文章不合主考官口味，因而屡试不第。自十七岁首次赴京赶考，十次会试，均名落孙山。每至揭榜，落第学子自我宽慰：才至蓝田、马理且不第，似我等不中，亦无憾矣。直至嘉靖二年（1523）第十一次会试，蓝田方名列廷试二甲进士。三十年的科举之路画上完美的句号，家乡也相继建造了亚魁坊、进士会魁坊、父子进士坊、父子御史坊以纪念，此时的蓝田已四十七岁了！聪敏与不第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，太神了？

蓝田的政治生涯极其短暂，一共七年。是不是也有点神呢？

从嘉靖三年（1524）起，蓝田选授河南道监察御史。是年，朝廷中大礼议起，连上七疏，撼门哭，廷杖几毙。出按陕，谣曰：“一按一抚，一子一父，虏不犯边，民得安堵。”以此颂扬蓝氏父子在陕西任职时的功绩。嘉靖十年（1531），落职归，讲学于可止轩。

蓝田隐居于乡野，生活平淡，朋友数次推荐，均不起。与友人结成海岱诗社，吟咏唱和，自得其乐。

蓝田还做了件更神的事，就是那个门楼事件，它神到你不敢想象，神到令人匪夷所思。这个事件你不得不相信，尽管它不可考证，不可证实，但绝对不可怀疑。

即墨大地上传播的关于蓝田门楼的故事，确实有点神：一是皇帝拨钱（敕建）。二是规格高（比北京午朝门稍矮）。三是先建门楼（高兴、炫耀之意）。四是政府验收过于草率（远远望见门楼即可）。五是小人作祟的传说（验收通过，中央停止拨钱）。

这样的神操作，应该是真实存在的：嘉靖四年，蓝章葬崂山灰牛石，十二年赐葬邑北四里，赐兆墓，迁葬之，县北五里有赐兆坊。在封建社会里，谕赐祭葬是整个家族的无上荣光。蓝田门楼应该就是指赐兆坊而言，只有赐兆坊才符合敕建、高规格的标准，并不是指前面说的其他牌坊，更不是指达官贵族深宅大院。即墨大地上，只有蓝章和后来的黄嘉善、周如砥三人获此殊荣。

每个人从故事中得到的信息都不一样：有人认为蓝田读书好是因为风水的原因；有人认为蓝田中不了状元是因为性格太张扬了；也有人认为“蓝田门楼”只是个传说，不可能是历史事实，以至于几百年来众说纷纭，莫衷一是。

无疑，蓝田的角色在神童与凡人，杰出与平庸间徘徊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，倘若给蓝田更多的从政机会，为国为民将是一大幸事，这从他的诗歌作品就能看出来，对统治阶级的愤恨和贫苦人民的同情时刻充斥其中。

蓝田之于当今的即墨，留下一座座象征荣耀的牌坊，留下一个个鲜活的故事。茶余饭后，人们漫步古城街头，亚魁坊（复制）静静地矗立着，一任风流云散，人来人往。